菲爾普斯拔罐刷屏 掩蓋不了中醫藥“內憂外患”之困
日期:2016/8/13
一方面,西方輿論不斷對中醫藥進行高度打壓,另一方面西方企業不斷在研究其治病機理,甚至搶購中藥企業或者中藥配方。8月8日,2016年里約奧運會游泳項目第二比賽日。第5次參加奧運會的菲爾普斯,拿到了個人的第19枚奧運會金牌,但這遠沒有他的拔罐印記搶鏡。據外媒此前報道,菲魚喜歡的療傷方式,居然是我們中國人最熟悉的拔火罐。
菲魚滿身的火罐印再次激起國人對中醫的神往。然而,這件事情本身能成為國人關注的焦點,也說明中醫藥在國內的地位非常尷尬。一方面中醫藥產業在國家政策的推動下,正在一步步擴大市場規模;另一方面中醫藥在面對西醫藥界,以及諸如方舟子等學術界的不斷否定下,受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大。再加上國內本身也有一些江湖游醫,以及所謂的中醫世家的蒙騙事件屢被曝光,一定程度上為中醫藥文化及產業的復興蒙上了陰影。不過,西方人在對待中醫藥這個充滿爭議的事物上,遠比中國人務實。一方面,西方媒體持續保持著對中醫藥的高度打壓,另一方面西方企業不斷在研究中藥的治病機理,甚至或明或暗地在中國收購中藥企業或者中藥配方。菲爾普斯所在的美國,中醫行醫早已有法律保障,只不過在美國中醫等同于針灸學,因此在美國針灸師就等同于中醫。以首個州份立法監管針灸學的加州為例,根據《商業和專業條例(Business and Professions Code)》第4937條,“針灸師”是指為改善、保持和復原健康,而提供針療、電力針療、中式按摩、穴位按摩、灸療、拔罐、呼吸技巧療法、運動療法、熱療、冷療、磁力療法、營養學療法、飲食療養、草藥療法、植物療法、動物療法、礦物療法、膳食補充療法等治療的專業人員。目前有大約三萬多名執照針灸師(部份州份稱為針灸醫師或東方醫學醫師),此外還有五千多名西醫師獲得應用針灸執照。不僅如此,中醫在海外其他國家也得到了大力發展,由甘肅省推動在海外成立岐黃中醫學院的項目,已經在中亞和歐洲國家得到了良好的推廣。今年2月份,甘肅省與匈牙利聯合創辦的岐黃中醫學院正式掛牌,這是甘肅在海外創辦的第8個岐黃中醫學院。2013年以來,甘肅已在烏克蘭、吉爾吉斯、馬達加斯加、俄羅斯、法國、摩爾多瓦、新西蘭等國家建立了岐黃中醫學院,為當地培養了200多名中醫人員。此次甘肅省委書記帶隊或許正是以政府信用做背書推進中醫藥產業在匈牙利發展。在岐黃中醫學院的推動下,法國自由學院中醫研修班于今年5月份在甘肅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舉行開班儀式。由來自法國巴黎的醫生、護士、按摩師、藥劑師等組成的16名學員在蘭州學習中藥、針灸、推拿、按摩等中醫治療技術,學期歷時三個月。這一交流促成的成因也是岐黃中醫學院推動的結果。2015年10月,甘肅在法國掛牌成立“歧黃中醫學院”,致力于中醫藥在法國的傳播推廣、教育培訓,并為當地民眾提供中醫藥臨床醫療服務。當然,中醫藥在海外的傳播,歐美是最重要的地區,也是發展最難的地區。歐洲國家長期排斥中醫藥。近年,許多歐洲國家開始允許銷售中藥制品。有報道稱,據不完全統計,目前歐洲有中醫師和針灸師12萬多人,每年就診患者超過500萬人次,患者除華裔之外還有歐裔,中藥的批發銷售量每年達1.5億美元。歐洲還有中醫教學機構300多所,每年向各國輸送5000多名中醫藥專業人員。2012年11月至2013年4月期間,綠色和平組織在德國、法國、荷蘭、加拿大、美國、意大利、英國等七個國家購買了菊花、枸杞、金銀花等七種常用中藥材樣品。在抽檢的36個樣品中,35個樣品被檢測出農藥殘留,其中32個樣品檢測出3種以上農藥殘留。另外,接近一半的樣品上檢測出了被世界衛生組織列為劇毒高毒的農藥。26個樣品中一項或多項農藥殘留都超過了歐盟最大殘留限量的規定。這個調查對中藥出口起到了非常大的負面作用,英國、法國等歐盟國家一度對中成藥的銷售關上了大門。綠色和平組織針對中藥企業的調查,一度被中藥企業視為西方NGO組織針對中藥的做空行為。不過,自2014年以來,歐洲人在接受中醫藥方面有了相當的進展。這一點從英國即可反映出來。英國政府及社會曾一度對中醫藥持歧視和限制的態度,后來,隨著民眾的需要而適當放開,近幾年又因中藥療效顯著而改為默許甚至重視

中藥的巨大市場,跨國藥企巨頭不可能對此視而不見。2014年年底,德國拜耳花了36億收購云南滇虹藥業,北京鼎臣醫藥管理咨詢中心創始人史立臣評價稱,這筆收購或意味著真正精通中草藥研發的外資藥企開始對中藥產業動真格兒的了。一旦德國拜耳在中藥的研發和營銷上完成整體布局,中藥企業未來或將直接面臨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德國拜耳并非唯一瞄準中藥領域的跨國藥企。早在2009年,諾華中國非處方藥(OTC)部總裁江華在廣州高調宣布,未來諾華將為中國市場專門研發中草藥,并拋出“繡球”,將有條件并購銷售在5億以上的本土藥企。事實上,中藥的外資企業占了很大一部分,除了廣為熟悉的禮來、諾華等世界知名醫藥企業,眾多的“洋中藥”也擺到了中國消費者的面前。目前世界植物藥市場年銷售額超過160億美元,而我國中藥制劑年出口僅在1億美元左右,只占其中的5%左右。比起西方跨國企業,中藥企業更應該警惕的是來自于日韓的漢方藥企業。據2014年的數據統計,如今日本有漢方藥廠200多家,處方用漢方藥每年以15%的速度增長,年銷售額高達15億美元,被日本政府批準適用“國民健康保險制度”的中藥大約有148種。目前日本漢方藥年生產總值已超過1000億日元,在國際市場上的中成藥、中藥保健品貿易中,由日本生產的占很大份額。日本最大的漢方藥制藥企業——津村藥業,是我國中成藥國際化最大的競爭對手。這家企業在2001年成立上海津村制藥有限公司,2005年大規模進行美國 FDA申請,無論是在日本國內市場,還是在美國市場,津村都奠定了極其穩固的市場地位。這家企業漢方藥中的草藥,大約80%需從我國進口,津村藥業已先后在我國建立了70多個GAP藥材種植基地。
反觀國內中藥企業,首先在中藥材基地的源頭方面,就遠不如津村藥業的布局。十幾年前便開始進行藥材種植基地布局的同仁堂,目前在國內擁有8個GAP基地,是我國擁有GAP基地最多的中藥企業,但較之于津村藥業70多個基地,可謂懸殊。當然,對于國內中藥企業來說,最大的不利因素并非來自于海外藥企的競爭,而是來自于國內西醫體系下的強大質疑,迄今為止方舟子并沒有放棄針對中醫藥的攻擊,國內還有相當一部分的學術勢力在批駁中醫藥的作用。因此,菲爾普斯的拔罐搶鏡或許給中醫藥國際化打了一個很好的廣告,但是國內中醫藥企業要想在國際上爭得一席之地還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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